去年10月22號,我飛往香港。晚上,乘務(wù)組的其他一大幫人都去購物。我沒去。因為到香港次數(shù)多了,我已經(jīng)厭倦了不停地逛街購物。
在我們機(jī)組下榻賓館的右邊有家不大的唱片店,我經(jīng)常去挑幾張喜歡的CD。
這次我依然來到這里,就在我四處轉(zhuǎn)悠時,猛然看到新上架的陳奕迅的新專輯,伸出手,沒碰到唱片,卻和另一只手,在CD前相遇、靜止、縮回,一看是同飛香港的李子軒。他示意我摘下耳機(jī),好奇地看著我說:“你沒去逛街嗎?沒想到我們興趣相同,不如一起喝杯咖啡?”這句話寫在紙上是問號,從李子軒的口中說出,卻成了句號。他的眼神里分明是期待肯定回應(yīng)的。于是我點點頭,欣然接受。
我和李子軒雖然同在一家公司,但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,因為公司空勤人員眾多,要想經(jīng)常碰上同一個人在一塊兒飛行并不容易。
我們倆在對面的咖啡屋聊了好幾個小時。李子軒有著一張干凈陽光的臉龐,還有修長的手指,我認(rèn)為那是年輕的象征。畢竟他才飛行了三個年頭,而我,一個即將30歲的女人,早已過了虛度青春的年紀(jì)。
第二天回來的航班上,趁著我給機(jī)長加飲料的時候,坐在機(jī)長身后的李子軒塞給我一張紙條,約我晚上吃飯。在機(jī)組車上,我打開手機(jī),跳出來4條短信,是男友萬琦讓我下飛機(jī)后給他回電話。我撥過去,告訴萬琦,我已平安落地,晚上有事,不用來接我了。
我和李子軒換了制服,打車去了一家西餐廳,和他在一起的晚餐很愜意,也很愉快。
半個月后,李子軒說,他愛上我了。我也莫名地愛上了他,這個比我小5歲的大男孩。于是我打電話給萬琦,說我們分手吧。
11月17日,李子軒的生日,我請了一天假,忙碌于超市和廚房之間,給他精心準(zhǔn)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。他們的航班6點落地。7點,門鈴響了??吹揭蛔雷拥牟?,拎著飛行箱的李子軒,表情很驚訝,他抱著我,狠狠地吻。他說,我這樣的好女人一生難求,他愿意一輩子讓我拴住他的胃。飯桌上他吃得津津有味,看著他滿足的樣子,我很幸福。
我一直沒有主動聯(lián)系過萬琦。倒是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,問我過得還好嗎?每次我都謝謝他的關(guān)心,告訴他我過得很好,然后客氣地收線。
12月,冬天真正來了,我卻沒想到我的愛情也進(jìn)入了冰凍期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有好幾次,李子軒和我吃飯的時候,總是會接到電話,然后他放下碗筷,到臥室里接。隔了很久,才出來,接著匆忙吃完飯,說有事要出去。終于,我忍不住問他,要他解釋。他說有個在迪吧認(rèn)識的小女孩很喜歡他,總是纏著他,他沒辦法,只好先應(yīng)付著。我說她不知道你有女友嗎?他搖搖頭:“告訴她了,沒用!”
飛廣州的時候,我撥通了那個女孩的電話,沒想到她的語氣盛氣凌人:“你的事我都聽李子軒講過了,你也不想想,你憑什么留得住他?你不知道年輕就是資本嗎?他那么年輕,怎么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?”那一刻,我無語。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抓不住這個年輕的男孩,他的心似乎一直都離我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。我問自己該怎么辦?
我們又一次冷戰(zhàn)了。因為那個狂纏他的小女生,整個午飯的時間,他忙著回短信。他說他怕傷了她的心,可我呢?我是他的女朋友啊,他不在乎我傷心嗎?
1月,今年的第一場雪,雪花紛紛揚(yáng)揚(yáng)放肆地飄落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。晚上11點,李子軒打電話給我,讓我去咖啡館等他,還沒等我坐定,他便迫不及待地跟我說分手。理由是不合適,他說年齡也是差距,也有代溝,他努力了,可是很難。我回答他:“好吧!”回到家,我整個人崩潰一般,倒頭睡了整整一天。
后來的日子,我和李子軒行同陌路,盡管我們還在一家公司,盡管我們偶爾也會一起飛行。因為這世上有些人,當(dāng)不成愛人,也永遠(yuǎn)不能當(dāng)朋友。
和李子軒分手以后,我心情一直不好,但是萬琦會經(jīng)常打電話給我,安慰我,像以前一樣哄我,帶我到處去吃好吃的,或是去游樂園。他知道我最喜歡坐旋轉(zhuǎn)木馬,而李子軒認(rèn)為那是小孩子的游戲。上個禮拜六的晚上,在游樂園,我坐在旋轉(zhuǎn)木馬上,萬琦在欄桿外看著我,然后大聲地朝我喊著:“嫁給我!”在四周絢爛的旋轉(zhuǎn)木馬燈光下,我笑著,流出了眼淚。我很認(rèn)真地點點頭。然后,接受了他早已為我選好的那枚戒指,尺寸剛剛好。
我問萬琦,為什么能原諒我的一切過錯。他說,因為愛我,一直都愛,所以他愿意和我相守到老。
原來,幸福一直就在我身邊,我卻曾經(jīng)對它毫不在乎,也許只有經(jīng)歷過挫折才會懂。我答應(yīng)了萬琦的求婚,因為我明白幸福的要義,是踏實的生活。